在昨日的香港会展中心,身处第十二届世界海南乡团联谊大会·第三届世界海南青年大会全体会议的现场,你会发现,每一位海南乡亲,无论他来自何方,心里都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故乡——海南岛。
5000位乡亲、5000个海南,一份乡情从未显得如此丰富而具体。在会场偶遇的三位乡亲的乡情、乡思,仅仅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却无比生动的诠释了所有人心中的那两个词:海南、故乡。
“我的家在海南”
推着轮椅车,80岁的泰国乡亲云香兰女士在晚辈的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会场。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行动不便,走进这个会场有多么吃力,但她仍然坚持从1000多公里外的泰国来到香港。“我一定要来参加这个大会。”她用肯定的语气说。
其实云香兰已经参加了近年来每一次海南乡团联谊大会,无论举办地点是在香港、新加坡、文莱、海南甚至美国。不仅如此,她几乎每年都要回自己的祖籍地文昌好几次,除了祭祖访亲之外,还向家乡的学校和医院捐款,为故乡的建设出一份力。
“因为我的家在海南。”云香兰说,虽然她在泰国出生、在泰国长大,虽然故乡文昌已经没有太多熟识的亲友,但在她心里,海南就是她的家。
一口亲切的乡音是这位从出生起就在异乡生活了一辈子的海南老人对故乡最深切的怀念。“没办法,在家必须说海南话的,不然父母要打的哦。”云香兰笑着说,带着对童年往事的美好回忆。
昨日,云香兰已经经历了为人妻、为人母、为人祖母,这个传统一直在她家里保持了下来。和她同行的女儿齐美霞、儿媳郑秋娇,也操着一口流利的海南话。郑秋娇说,公公婆婆是海南人,丈夫和她自己是海南人,家里的兄弟姐妹们是海南人,她们的孩子仍然是海南人。“我们家就是一个海南人的大家庭。”
“家是一个很开心的地方”
在会场的一角,梁嘉欣安静地注视着周围的海南同乡们用乡音互相问好。20多岁的她像所有香港女孩一样时尚漂亮,不时露出可爱的微笑。虽然她和云香兰的年纪差了半个多世纪,但海南话同样是家庭生活中的第一语言,同样每天演绎着她的海南乡情。
古人说,年长方怀乡。但在大会的现场,有许许多多像梁嘉欣一样的年轻海南人的身影,这绝不仅仅是因为世界海南青年大会在此举行。也许对这些正值青春的年轻人而言,日日在家庭里的海南话的熏染,不会首先让他们想到祖先、亲族这些话题,但也会让琼州宝岛在他们心中留下别样情怀。
“海南、老家,对我真的是一个很开心的地方。”梁嘉欣用“快乐老家”来形容她的出生地琼海。那里,有很多东西是香港所没有的,去官塘泡一个无比惬意的温泉、吃遍嘉积镇所有好吃的杂粮,这是她每年回到家乡的必修课。
这份源源不断的快乐也成为她全家人每次参加海南乡亲大聚会的动力。在第十届海南乡团联谊大会举行时,全家人都远赴文莱,做一次收获快乐的旅行。
梁嘉欣还透露了一个小秘密,她这个年轻时尚的香港女孩居然也爱看琼剧。“其实原因很简单,看着台上用海南话唱戏,感觉很亲切,很有趣,不是吗?”
寻觅家族的记忆
和许多热情的海南乡亲相比,60岁的符秀梅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这个会场的空气里,飘散着一些共同的东西,比如乡音、姓氏、戏剧和文化、风俗习惯等等,拉近了人们的距离。但其中有一样,对符秀梅而言是缺失的。“我不会讲海南话。”她说。
缺失的原因来自一段海南人艰苦奋斗的移民史。符秀梅出生并在柬埔寨长大,在社会动荡不安的年代全家又来到法国。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海南人本来就很少,为了在异国他乡立足又必须磨砺好本地语言的能力,海南话就在努力打拼中慢慢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符秀梅说,在法海南人很多都有着和她相同的经历,也都不太会说或听海南话。
在大会现场,也能看到不少像他们这样的人,已经不太了解海南的风俗,不太会说海南的方言,看不懂海南的戏剧和文艺,但他们对“海南”这两个字同样充满了深深的感情。符秀梅告诉记者,在法国的乡亲虽然人数不多,但感情非常好,常常组织各种各样的乡亲聚会和活动,大家在一起郊游、唱歌、跳舞、聊天,每次聚会都高兴得不得了。能够参加这次大会,更是无比兴奋。
从祖父算起,符秀梅算是海外琼侨的第三代了。她知道,祖父是文昌人,她也回过祖籍地,但是,家族百年的海外漂泊已经使亲人、祖居、故园这些家乡的具体形象在她心中渐渐模糊。然而,听到“海南”两个字,还是会挑动她心底的一根弦。
“海南对我还意味着什么呢?它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是这样,我从哪里来,我的祖先在哪里。”符秀梅说:“海南是我的家族的历史,包含着家族的所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