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R管理决定论
年关逼近,人们都心怀鬼胎,盘算着来年的出路问题,这是非常正常的事。当然,这种正常会给您这样的人力资源部门带来麻烦。那些跳槽的,往往是两极上的员工:不是最差的,混不下去的,就是最好的,不屑于继续混下去。所以,老板们经常悲哀地发现,只有那些中不溜的员工安详地端坐在陈旧的饭碗之上,一脸迷茫。这些中等人脸上不得不升起向往开春的紫气,但却暗自用一种失落的神情观察那些离去同事的职场沉浮轨迹:或不动声色地庆幸或咬牙切齿地嫉妒。
作为一个能够经常换位思考、深明大义的雇员权利至上主义者,我完全能体谅您的心情,我完全明白一个负责招揽员工的雇员内心的困惑。您既想挖墙脚又想补墙脚,当然,其他公司的人力资源经理也是同样的想法,都渴望自己坚如磐石对方溃不成军。不过,我要提醒你,这挺幼稚的,就像贪欲旺盛的男人们经常思考红旗和彩旗的关系一样,其实,红旗也是一面彩旗,你只要摘掉二分法的眼神。
实际上,决定挖墙脚和补墙脚的力量不是来自你们,而是公司的老板们,他们对员工的使用和态度决定了员工在年关时的判断。这种判断对你们的挽留和劝说来说,几乎是前定的。我经常看到像您这样可怜的人儿,那种费尽口舌用尽笑脸后的无奈,在倾听离职员工抱怨和咆哮之后的尴尬,而且,您还会在这个冬天寒冷地想到:如果我要是离开的话,是否有个像我一样的事妈苦口婆心地劝慰我留下呢?
我就遭遇过这种老板决定论的残酷。那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公司规模不大,但在当时相当不景气,一批人递上辞职报告,我接受不了这种集体叛离。目睹了一些比较要好的同事离去,我当时竟然傻乎乎地有一种崩溃感。其实,我是应该留下来的,我只是一个刚工作的新人,没有资历没有机会没有运气。当我头脑发热地递上辞呈,人力资源主管(也许叫办公室主任)电话我,老板要找我谈话跟我吃饭。我记得老板是个中年人,脸黄得要命,但非常刻板,此前我从来没见过他笑,似乎这种表情已经在他脸上失传了。不过,在饭桌上我见到了他的笑容听到了他的笑声,然后我受宠若惊地回笑媚笑浅笑抿笑着,因为我感受到了重视,就像一个漂亮女人目不转睛痴看着我的那种重视。笑未央,小公司老板劈头就问:你姓什么?我顿时笑就僵住了,我艰难地吐出了我的姓,内心羞愤无比,我甚至涌动起语言暴力的冲动。这一切都源于他请我吃饭竟然不知道我姓什么!是的,他并不关心我,小人物的我,个体的我,而是想从跟我的闲聊中找出众多人离职的共性,想倾听一些卑微的民意,把我作为一个标本进行解析。作为小小报复之一,作为一个胸襟开阔的雇员权利至上主义者,我一直努力遗忘,现在我可以自豪地说,我也不记得他姓什么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尽你的本分就行了,你不该过分思索如何挽留优秀员工并不失时机地从外面挖到合适的人才这样的问题,这超越了你的能力空间。其实,单位或公司是座监狱,我们不过是囚徒,看到一些囚友刑满释放是件让人欢欣的事。我看到过一些长期待在一家企业的员工,漫长刑期的囚徒,他们在监狱里挪动着科层位置,尽管在外表上他们自我感觉不错,但他们的目光经常布满沉默和沉痛的哀怨。
当然,还有一些雀跃的欢呼刑期结束的人,他们跳槽带来了丰厚的收益,他们承载了继续留在囚室里人们的嫉妒和仇视,囚室里人感觉到不公,但却不敢离开囚室。你看,你们这些管理人力资源的人根本无法解决这种微妙的形而上的心理问题,这种具有职场母题气质的问题。比如,我在报社里就经常听到对那些转行做网络媒体的前同事们的羡慕和嫉妒。这些转行者据说过得不错,他们还会经常回来展览他们的成功,有如一种无形的刺激,他们微笑着,传播着他们的待遇和地位。而我经常号召大家需要提高自己的修养,学会对这些安之若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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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薪酬体系支持的战略还能实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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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改造的是制度 而不是人性